第十六章

他低着，死死咬着嘴唇，不敢看方彤彤那边。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方彤彤迈步走回到床边，弯腰扶起了歪倒的电脑椅，坐下来，双手抓着裙摆，看上去还是有点害怕。

她盯着赵涛看了一会儿，抬手抚着胸，呼吸了几次，然后，长长的吁了气，说：“赵涛，我不知道你从谁哪儿听说了什么，我求求你动动脑子行不行？你当年上初中的时候，知道你们班上的同学晚上都在哪儿睡吗？知道你们班的生过几个男朋友吗？知道她们都和男朋友过啥吗？”

她停顿了一下，仿佛为了强调后面这句结论一样，“我真是被屎糊了眼，怎么……怎么就非要追你了。”

他两只手握在一起，捏得自己都感觉到疼，沉默了好几分钟，才嗫嚅说：“对……对不起。我……我一听说那事儿，就气得不行，而且……而且你穿得这么漂亮，我就……突然忍不住了。真的对不起。你……你还是找更配得上你的男生去吧。”

刚才的一腔欲火消失的无影无踪，他低看着自己的腿，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“我初中的确早恋过三次，好奇，也是为了跟傻班主任斗气。”方彤彤掖了一下发，小声说，“但就到拉拉手而已。有一个想亲我，还被我打了一掌。我那时候都是被追的，压根没想过追别。”

“从高一军训我就喜欢上徐威了，结果他有朋友，说什么也不理我。我就来了劲，我不信，我这么好看，对他又这么好，他凭什么不喜欢我。可他就是不喜欢我，下半学期被我缠得生了气，还找我妈告了一状，让我妈拿棍子抽了我一夜。”

她歇了气，有点嘲弄地说：“我以为他真一点都不喜欢我呢，结果我一说不理他了，他反倒气哼哼找我来了，说不是不能考虑和朋友分手。赵涛，你们男生，是不是都贱啊？主动追你们的姑娘，是不是天生就打了三折，在你们眼里都跟大甩卖似的就不值钱啊？”

“我……我没那意思……”他脸上热辣辣的，没什么底气地回答。

“没那意思个。”方彤彤脆利落地说，“你不是不喜欢我吗？你不是前天还跟哥们说喜欢文静学习好的生吗？你是找朋友还是找家教老师啊？你整天盯着孟晓涵，你俩在一块了天天窝家里做卷子吗？你要真喜欢那样，不喜欢我这样的，你刚才急什么急？”
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。”他垂得更低，跟要咬自己胸一似的。

她皱了皱鼻，瞪他一眼，“你就是吃醋了。你明明有点喜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