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

还受过刑，前些天酷热难当，他一直鬼鬼脑地穿件长袖衬衫，动作中绽颇大。我见此甚有感慨，叹息着告诉周卫东：“每一张胖脸背后，都有个血呲呼喇的。”他几乎把假牙笑掉。六一儿童节公司搞游园会，组织全体员工到百花潭公园殴打麻将，我和周卫东他们坐一桌，刚开局就自摸了一把清一色，然后听见董胖子在旁边说：“他妈，报警倒没什么，告诉老婆这一手太毒了。”我抬起来，看见他和刘三正死死地盯着我。

嫖娼风波平静之后，董胖子又开始故态复萌，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咬我。上周五下班前，会计偷偷递给我一份报告，说董胖子让他搞的，现在已经传真到了总公司财务中心。我看着那薄薄的几张纸，上汗水直流，挨球的董胖子专挑痛处下刀，报告的题目就是《关于员工陈重欠款问题的处理方案》，其中提到“提请司法机关介”，我在心里了几遍他的全家老小，感觉天昏地暗，五脏六腑全象有火在烧。

老板很风骚地穿一件花格子短领衬衫，象蒋光一样穿双拖鞋踱四方步，房间里一子浓郁的脂味，假酒店又是著名的窝，我有理由怀疑他违反了中国民共和国刑法的某些条款。老板问了我四个问题：市场形势、公司管理中的问题、董胖子的品，我心准备的资料全派上了用场，滔滔不绝地发表了一个多小时的演讲，老板一边听一边点他发稀疏的。面试结束前他问我：“愿不愿意到总部工作？”我突然想起赵悦，心里一酸，心想如果我走了，恐怕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
七月十五号是我们的离婚纪念，我一下班就跑回去，用私自保留的钥匙开了门，轻手轻脚地走进去。赵悦还没回家，屋子里飘着我熟悉的气味，每一块瓷砖都闪闪发亮，照着我憔悴的脸。阳台上晾着她的内衣，我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，有点淡淡的清香。冰箱里有一条吃了一半的鱼，我用手指拈起一块尝了尝，还是有点淡，以前吃赵悦做的菜，我总要额外加个酱醋碟，顺便给她讲白毛的故事，说吃盐太少阴毛会变成白色的，常常因为这个被她殴打。我坐在沙发上，翻了一下像册，发现所有跟我有关的照片都抽走了，只剩下赵悦一个在不同的场景里温柔地笑，象个无邪的灵。我的手抖了抖，抱住曾经睡过的枕，无声地流了两滴眼泪。

七点半，赵悦还没回来，我给她打电话，提醒她今天是离婚纪念，“我请你吃饭，庆祝一下。”她说她正在吃，“要不你也过来？绍个朋友给你认识。”我试探着问：“是…你男朋友？”她笑笑，没说是也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