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
道：“过程才真正有趣。不过，既然带来了，总要让你见识一番。”

他手刚摸上小犬的尾，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就听一个仆气喘吁吁地禀告道：“大、大公子，外面来了几个，说、说是特地从苏州赶来给老爷上香的，您……您见不见？”

“苏州？”沈熠的手蓦地一停，朝我望了一眼，问道：“知道客姓名吗？”

“有拜帖，为首的那个客唤做孙妙。”

“孙大家？！”沈熠顿时惊叫出声来：“别，她……她和我沈家非亲非故，怎么会来拜祭我爹呢？”

“不管为什么，总要让她进来才是。”

我自然也是一雾水，却很快想起，孙妙曾多次到松江演出，甚至进秦楼前的最后落脚之处也是松江，心蓦地一动，莫非她和沈百万有旧，而沈熠却不知晓？

沈熠忙吩咐那仆去唤王汉生将客迎到灵堂，说自己要守灵，就在此等候，然后问我道：“别，孙大家你见还是不见？”

我当然想见她一面问个清楚，可听她与别同行，却让我犹豫起来。我现在用着李佟的名在沈家行走，真实身份轻易露不能给旁，而一旦孙妙见到我之后沉不住气，露了绽，我又不知同行者是谁，恐怕会泄露我的消息，万一再被倭寇侦知这几起事件都有我的份儿，没准儿会给竹园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
可心中却也好奇孙妙与沈百万的关系，望着灵牌后的帏幔灵机一动，道：“先不见了，我在帏幔后听听她来做什么吧！”

沈熠说好，让如姬陪我一同躲在帏幔后，却把小犬云姬留在灵堂里，自己跪在一旁，静候孙妙，云姬则伏在他身旁东张西望。

帏幔后本就狭窄，又堆满了香烛冥纸，几乎没有可落脚的地方，我只好纵身坐在高高的一大堆冥纸上，把地上仅有的一点空隙留给了如姬，只是她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依旧想像只狗似的四肢落地，可怎么也做不到，便急得呜咽直叫，我心中不忍，便伸手把她拉了上来，她顺势蜷在我怀里，舔了舔我的手心，似乎是表示她的感谢。

这，只是一只宠物狗而已。

一旦这么想，因为这奇异景象而勾起的欲火便消退了不少，我甚至可以捋着她身上那件黑狐皮外套上的柔软狐毛，全当是抚着一条真正的狗。

过了片刻，就听门外一阵环佩响动，叮当之间是六个的脚步声，侧耳细听，除了孙妙之外，其余五的脚步声沉稳有力，步法始终如一，竟个个都是江湖好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