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

色地毯，这种绿色只能出自一个快要毁灭的世界。最突出的东西是她的，它一边大一边小，上面尽是疤痕，她像是微微从沙发上抬起了，仿佛要放出一个响。她的面部却被斯威夫特理想化了，显得甜美而又纯洁，纯得像咳嗽药水。她的胸部被画得很大、被阴沟里的臭气充得胀大起来。她像一个放大了的胎儿，生着一副安琪儿的迟钝、甜蜜容貌，正在月经污血的海洋里游泳。

然而们还是不自禁地喜欢他，他是一位不知疲倦的，一个脑子里除了绘画什么都不想的，而且还狡猾得像一只山猫。正是他启发我想到去发展与菲尔莫的友谊，菲尔莫是一个在外界供职的年轻，他也加了围着克鲁格和斯威夫特转的那一小批。斯威夫特说，“让他帮帮你，他钱多得不知道该怎么花。”

当一个把自己的钱全花在自己身上时，当一个用自己的钱过得十分舒适自在时，们便总会说，“他钱多得不知道该怎么花。”至于我，我看不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可以花钱的地方。对于这些，们不能说他们大方或吝啬，他们毕竟把钱投流通了——这才是要紧的。菲尔莫明白他在黎呆不了多久，他打定主意要在这段时间里玩个痛快。由于一个有朋友陪着玩得更有趣些，他自然会来找我这样一个有充裕时间的充当他所需要的伙伴。们说他是一个令生厌的，我想他的确也是，不过需要食物时比厌烦更糟糕的事你也可以忍受。不管怎么说，他还是在其他方面使我的夜生活变得有意思多了，尽管他蝶蝶不休地说话，通常是谈他自己或他一味崇拜的作家——尽是阿纳托尔·法朗士和约瑟夫·康拉德之流。他喜欢跳舞，喜欢喝好酒，喜欢，于是别就能原谅他还喜欢拜伦和维克多·雨果了，他刚出大学门才几年，有的是时间去改掉这些好。我喜欢的是他的冒险神。

由于我同克鲁格呆在一起的那一短时期内发生了一件古怪的事，我和菲尔莫更熟了，也可以说更亲密了。这件事是柯林斯刚到后不久发生的，柯林斯是菲尔莫从美国来时在路上认识的一个海员。我们三去吃饭前常在圆形露天咖啡座定期会面，总是喝茴香酒，这种酒使柯林斯心舒畅，也为后来灌下去的甜酒、啤酒、白兰地等垫了底。在柯林斯呆在黎的这段时间里我过的是贵族的子，只吃，喝名贵葡萄酒，吃以前听也不曾听说过的甜点心。过上一个月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我就只好去登一登、维希或艾克斯菜班了。此时我在克鲁格的画室里过夜，我正在成为一个讨厌的家伙，因为我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