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仁和县

同城设治，两县分别管辖若坊、里、隅、乡。有点像现在的省府所在市，在杭州城里三级政府同时并存，最上面的是浙江布政使司，中间是杭州知府，最下面是杭州东城区和西城区，也就是仁和县和钱塘县。

孟天楚来就任刑名师爷的地方，就是东城区的仁和县，在杭州城里偏东。

两辆马车踏着青石板路，往仁和县衙门走去。

快要到的时候，就听到前面声鼎沸，好像在争吵什么。孟天楚撩开车帘一看，只见仁和县八字形六扇门前挤满了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正在与几个捕快理论着什么。那老身后几个小伙子捋着袖子，脖颈上的青筋直冒，仿佛一句话不投机就要动手打似的。

孟天楚他们的马车停在了衙门前，老何双手拿着拜贴，挤进群，这才发现，原来衙门前石狮子旁边，还停放着一具尸体，用一床白布盖着，露出了一双脚。

老何心里打了个突，不敢再看，拿着拜贴走上衙门台阶，对那几个捕快躬身道：“我们少爷特来拜会县令蔡钊蔡大！”

那几个捕快正和那老吵得不可开，也没理会。倒是旁边一个小捕快一直不上嘴正憋得慌，又听这老家仆说什么孟少爷拜会，别当真是知县老爷的什么亲朋好友，要是耽误了那可吃不了兜着走。便拍了拍老何的肩膀，一指大门里面一间班房：“门子二爷在那里，拜贴给他吧。”

明清两代，主印官一般都请有许多帮忙办事的，这些不是仆，与主印官只是合同关系，其中，就有把持知县衙门的长随，俗称“门子”。专门负责迎来送往搞接待的。把持门户之，绝对是正印官的贴心豆瓣，所以，老百姓一般称呼他们为二爷。

老何便迈步进了官衙里，来到那门子的班房。那门子正端了一根竹椅子坐在门，拿着一壶茶躺在椅子上听衙门大门那些在争吵。

老何上前拱手道：“二爷，我们孟公子特意前来拜访蔡大。是苏州秦逸云秦掌柜举荐的。这是举荐信。”说罢将那拜贴和秦逸云给孟天楚的推荐信一起递上。

门子懒洋洋将拜贴接了过来，却不起身前去通报。老何多年为仆，如何会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呢，从怀里摸出两吊铜钱，双手递了过去。

那门子这才换了个笑脸，将铜钱揣进怀里，拿着拜贴和书信往内衙去了。

老何急忙跑到衙门，朝孟天楚打了个手势，表示已经联系上了。

只是，此刻孟天楚的注意力却已经被衙门前争吵的两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