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一章 原是性情中人

题就犹如点燃火药桶的炮仗，一下子就把东阳长公主给惹炸了。

“早知道他现在这么混账，我当初宁可养一个病秧子，也不会让他学半招武艺！”

发过火之后，东阳长公主胸剧烈起伏了一会儿，最终意兴阑珊。

“这话也说得偏颇了，他师父是个挺不错的老，这事不能怪他。要怪只能怪阿诩是我这个长公主的儿子，读书读好了不能科举，练武练好了不能去打仗，他还能干什么？让一个有本事的在家里混吃等死，谁受得了？”

“若不是阿诩他师父调教得好，就凭阿诩当年弱似的身体，不知道能活到多大，所以我就算知道他师父来教习武艺是带着动机的，也没在意，只想着要能保住我这根独苗，我自然会回报他。可到来，他是把阿诩给教得四体康健，我却没帮上他的忙。”

“玄刀堂那会儿是下十门中吊榜尾的门派，地方小，也少，那一任的巡武使虽说不是刑部那个没缘，可也一样冷脸无。考核之后，当地官府又拿出过往案卷，硬是说玄刀堂的弟子有做过犯禁的事，豪绅地主闹一闹，巡武使自然大笔一挥将玄刀堂除名。”

“我那时候也想过看在阿诩的师父面上，保一保玄刀堂，可此事就算是皇兄说话也不算。朝中世家也好，寒门也罢，对这些门派全都是严防死守。说是祖制不能改……狗屁祖制，这又不是太祖爷定的，还不是后来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腐儒定的规矩？”

越千秋不禁问道：“听说这些年已经除名了三个下品门派，其余门派就没有鸣不平的？”

“狗屁的鸣不平！上三门自扫门前雪，不管他瓦上霜，中六门虽说按照规矩是要有降级的，可这些年稳稳当当，自然乐得少些竞争。当时玄刀堂要想留在武品录，要三品官员五担保，可除却越老，满朝没肯出！可怜阿诩他师父一辈子要强，后来就那么去了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东阳长公主已经忘了，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七岁孩童，竟是眼眶微红，哪里还有当初直闯五福堂，把吴仁愿等一群官员挤兑得不敢吭声的强势和泼辣？

她擦了擦眼角，随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，刚刚那一丝软弱无影无踪：“我算是看明白了，所谓祖制，一条条规矩定出来，就是为了把的手脚绑得死死的。换成开国，公主嫁什么夫婿得到文官指手画脚？公主的子孙不可科举，不可领兵，那也是狗屁！”

越千秋终于大略明白了一点，这年的江湖也好，门派也罢，全都沦落成了仰朝廷鼻息的附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