贰拾伍·大婚（下）

预备将她接入后宫，待有子之后，便赐死她，将孩子予你抚养。”他像在期待她夸赞似地转身：“孤说过后宫只能有你一，但大梁不能没有后嗣。”

听他说完这一段，萧婵才抬起眼睛。

“陛下。”她眼睫眨了眨，敷了厚粉的脸和瓷似的没有表。“不是因为乌孙郡主像我当年，才接她入宫的吗。”

“是。”

萧寂终于直视她，在那瞬间萧婵下意识打了个寒噤，手更深地握住金杯，被上面镶嵌的宝石硌了手也毫无知觉。

“孤选中她，便是因为她像你。你过孤不是么？为何不能像她那般与孤同心共气？阿婵，你只需向前再走一步，天下就是你我的。”

他循循善诱：“孤晓得你的野心，阿婵。你我都不是十全十美之，又何必互相苛责？这么多年，你为何总不记得孤对你的好，反而处处念着孤的不是？”

他往后靠着，眼睛看向很远处。

“这位置若要坐得稳，就不能不杀。别再天真了。”

萧婵看着他手里的空杯，忽而笑了，先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，又给他斟满。

“是啊，何必互相苛责。我也并非善类，陛下说得对。从前，是我看不开。”

萧寂看着她倒酒，倒完了才很轻地笑了笑。

“阿婵，你不会在酒里下毒吧。”

她也笑，拿起自己的酒杯，一饮而尽，朝他亮了亮杯底。

“阿兄。如今你我连对坐饮酒都不能，又如何能并肩坐在重华殿上？”

萧寂这次是真的笑了，笑得肩膀耸动。随即他也拿起自己的酒杯，喝之前，最后看了她一眼：“孤晓得你没下毒，因为孤于你还有用，阿婵。归根结底，你我是一类。我们这类，不爬到最高处，还不如死了。”

但喝完他就昏倒，酒杯滚落在地上。

萧婵起身，拾起酒杯，把杯壁擦了擦，小心搁在桌面上，齐齐整整地成为一对。然后她走出去，果然见帷幄外隐隐有影，远处刀兵寒光烁烁。

她站定，说五郎，出来罢。

元载走出来，还穿着婚服，只瞧了萧寂一眼就定住，那眼光倒不是悲伤，而是惊喜。

“陛下他……”

“没死。不过是在酒里添了些昏睡的药，够他睡到天亮。另外……”

萧婵整理袖子，又补了一句：“这药喝了，就会绝嗣。”

元载眼微动，看她的眼有些陌生。萧婵抬笑